【艾路】三个愿望

★原著背景,OOC与BUG齐飞

☆艾斯生贺,艾路向微罗路(本质还是艾路

★此文分三部分,分别为艾斯视角,路飞视角以及罗的视角(真的没有比路飞视角更难写的了,这个男人太难以捉摸,根本无法描写orz

脑洞来自《神幻拍档》



以上,注意避雷。


正文:


chapter1

 

“相传,人在降生前夕,都会与天神缔结契约,许下三个愿望。而当愿望全部实现的那一刻,就可以重回天堂,陪伴在神的左右。”

 

冷风侵袭,烛火摇曳。

 

艾斯盘腿坐在被褥边上,捧着本脏兮兮的儿童读物,借着微弱火光,照本宣科地念给一旁全身缩进被窝里只露出颗小脑袋的男孩听。


这本幼儿故事书,是艾斯在不确定物终点站发现的。当时被压在一个破旧的等身玩偶熊屁股下,明显是哪个贵族小孩玩腻后同垃圾一起丢弃掉的。

 

书只有巴掌大小,很薄,封皮扉页早就被撕扯掉了。纸张遍布折痕,还粘着一些令人作呕的食物残渣。字迹已不再清晰,故事插图也被油画棒抹的一塌糊涂,页码更是残缺不全。

 

艾斯自然对这种取悦儿童,且无实际用途的东西不感兴趣。颇为嫌弃地撇了撇嘴角,正想随手丢开,就瞅见身旁的路飞正直勾勾地盯着被他视为垃圾的东西,眼睛一眨不眨的,黑色的眸子里尽是渴望,就差把“我想要”三个字写脸上了。

 

路飞对书有兴趣?

艾斯怔了片刻,又摇头否决了自己那不切实际的想法。

 

他想起,之前萨博还在的时候,晚上没少给路飞读绘本。不知道那家伙从哪搞来那么多半新不旧的图画书,又是机器人,又是巨人族、小人国的,还有许许多多的海上勇者的探险故事。别说是路飞,就连他都要被萨博所描绘的世界吸引了,连带着对未来的自由海上生活充满向往。

 

然而,自从那一日,萨博丧生在追寻自由的路上后,晚上就再也没有人给路飞讲过故事了。

 

艾斯没有这个意识,路飞也不曾提起。

 

无措地抓了抓头发,艾斯下意识地捏紧拳头,原本就皱巴巴的单薄纸页几乎要被他指尖的力道洞穿。叹了口气,他别开脑袋,眼神不自在地乱飘:“好吧,今晚……读给你听。”

 

 

话一出口,艾斯就后悔了。

 

因为这本书真的太残破了,中间缺了页不说,字迹也模糊的无法辨认,根本难以组织成一个完整的故事。

 

可是在对上路飞那双充斥希冀的眼眸后,他就什么否定的话都说不出口了。

 

 

夜。

 

 

男孩早早地就钻进被窝,拍着小手,吵闹着要听故事。

 

艾斯没辙,咧着嘴,小心翼翼地用两根手指拈起脏脏的书页,硬着头皮开始读,遇到缺页或是看不清楚的地方要么含糊带过,要么干脆闭眼杜撰。

 

书中宗||教色彩浓厚,与神学沾了点边,讲了不少封建教条,颇有几分宣扬上帝的意味。不过胜在情节曲折跌宕,富有童趣,足够引人入胜。再加上语句通俗凝练,倒也不算晦涩难懂。大概讲述了两个男孩心系彼此,为了让对方获得自由而不惜献出生命的故事。

 

只可惜,艾斯完全没有讲故事的经验,念的干巴巴不说,还磕磕绊绊的,常常前言不搭后语,导致故事性大打折扣,使得那唯一亮点也显现不出半分。

 

萨博那家伙到底是怎样做到把故事讲的生动的?

 

不止一次,艾斯在心底发出这样的疑问。

 

 

然而不等他得出答案便又一次卡壳了——最后的几张纸被扯掉了,锯齿状的撕痕直接宣告着故事的终结。艾斯强忍着将书丢出去的冲动,愣是咬着牙,干瞪眼,暗戳戳地跟自己赌气较劲。

 

路飞不明所以地眨巴着眼睛,丝毫没有受艾斯烦躁情绪的影响。事实上,这次听故事,他一改往日的不安分,既没有像对萨博那样向艾斯提出疑问,也没有三心二意地胡言乱语干扰故事氛围,更不曾埋怨艾斯念的乏味,不如萨博来的有趣。

 

难得的,或者说是唯一一次的,路飞从头到尾都保持着沉默,安静且专注地听完了全程。即便以他的年纪来说,这本书涉及的宗||教部分还比较难以理解,再加上艾斯念的又生硬,更是听得似懂非懂。

 

轻轻地拽了拽艾斯的衣角。

 

“小小米为保护伙伴死掉了吗?”

 

小小米是故事的主人公之一,被敌人精神控制后做了不少错事,却在危急时刻恢复神智,最后关头护在了挚友身前。

 

虽然故事到这里就没有了,但按照故事的基本套路,这种类型的角色肯定是死了的,往往还是死的比较惨,特别催人泪下的那种。

 

所以艾斯不假思索,张口就道:“当然死了,那种情况下,怎么可能活的下来。”

 

“哎——他居然死掉了吗?”路飞后知后觉地瘪嘴,晶莹剔透的泪珠开始在眼眶里凝聚。

 

“喂喂喂,你哭什么啊,路飞……”

 

无论过去了多久,在面对路飞的眼泪时,艾斯总是那么束手无策。

 

最开始,对于胆小,爱哭,又像牛皮糖一样粘人的路飞,他是打心里感到厌烦的。因为他最讨厌软弱者无用的悲鸣。可是,就是这样一个爱哭的胆小鬼,在面对海贼的威胁与死亡的恐惧时,却又展现出不合年龄的坚强一面。

 

就是那时,男孩伤痕累累,脸上血泪交错的模样永远地刻入他的眼眸。

也正是那一天,路飞才算彻底地闯入了他的世界,跨入了他的领域……进而逐渐攻占了他整个心房。

 

将哭泣的男孩揽入怀中,艾斯用自己的衣袖胡乱地在路飞脸上抹了抹,无奈道:“好啦,好啦,他没死,你别哭了。”

 

“真的?”软糯糯的,带着哭腔的嗓音将信将疑。

 

“真的,开始我不就说了吗?”艾斯顿了顿,略显迟疑,紧接着又抬起头,神情坚定且严肃。

 

“每个人出生时都与天神缔结了契约的。在人间,找到并实现自己当初许下的三个愿望。小小米已经实现了他全部的愿望。所以回到了天堂,继续陪伴在了神的身边。”

 

“那他……没有死?”

 

“他最后的愿望就是保护挚友。所以,拼上性命保护挚友的他,实现了愿望,去了天堂。”

 

路飞抽噎着,脸上泪痕清晰可见,眼角还挂着滴泪:“……那萨博是不是也是实现了自己的愿望,回到了天堂呢?”

 

突然转变的话题,让艾斯呼吸一滞,搂着路飞的双臂也变得僵硬。

 

他闭了闭眼,喉咙干涩发紧,半晌都说不出话来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良久,才寻回自己的声音。

只是那声音低沉而嘶哑,短短的两句话就仿佛抽干了他全部气力:“是……萨博他,永远地逃离了他的家庭,终于获得了自由。所以,他实现了愿望,灵魂去了天堂。”

 

“那等我的愿望实现后,我是不是就能见到萨博了!”

 

略微发颤的手揉了揉路飞的头发,艾斯点头:“嗯。”

 

看着男孩破涕为笑,沉浸在虚假的喜悦中,艾斯心里很是矛盾,连带着脸上的笑容也沾染上 了几分苦涩。

他终究还是不忍打碎路飞的美好幻梦。

 

 

“时间不早了,睡吧,路飞。”

 

火光熄灭,一切归于黑暗与寂静。

 

不知过了多久,艾斯睁开双眼,看向身旁早已熟睡的男孩。

 

他,欺骗了路飞。

神,是不存在的。

对他而言,只有蝼蚁,才会将希望寄托在这虚幻飘渺的东西上。

只有无能之人,才会乞求神的庇护。

他,从不信神。

 

至于天堂,不过是活着的人追忆逝去之人时的慰藉产物。

死亡就是死亡,死了便什么都不存在了。

而萨博,也根本没有得到自由,作为贵族之间利益的牺牲品,他到死的那一刻都没能逃离枷锁的束缚。

 

 

 

艾斯攥紧拳头,圆润的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。

 

他是不该诞生于世的恶魔之子,身体流淌着罪人的血液,生来便是被人唾弃,只能蛰伏在黑暗中的存在。

可,路飞是不一样的。

 

路飞不属于黑暗,他不应该被世间污浊侵染。

 

感受着身边人沉稳的呼吸,艾斯焦躁的心逐渐恢复平静。回想起男孩宛若太阳般的灿烂笑容,他紧皱的眉头也缓缓舒展,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浅浅笑意。

 

路飞能继续保持着笑容就好,只要能守护这个笑,付出怎样的代价,他也甘愿。

 

右手轻抚过路飞的侧腰,脖颈,耳垂,最后停留在脸颊处。感受着手掌心处的细腻柔嫩感,艾斯用自己的额头去贴合男孩的前额,接着仰头在路飞眉心处,轻轻落下一吻。

 

这个世界变成怎样都无所谓,对他来说,重要的是路飞,也只有路飞……

 

抱紧怀中的男孩,艾斯心满意足地阖上双眼。

 

夜深了。

 

 

 

chapter2

 

 

小时候,路飞一直认为天堂是真实存在的。

 

那些逝世之人都是因为完成了自己的心愿,才不得不离开人间,去往神的身边。

这是艾斯说的,所以他坚信着。

 

因为艾斯从不会欺骗他。

 

可直到后来,他才逐渐明白,这一切不过是艾斯为他构建出的美好幻梦。

 

 

 

战场上硝烟弥漫,到处都充斥着悲鸣。

危险还未解除,杀戮也没有结束,状况并不容乐观。但,此刻的路飞却无暇顾及其他。

 

“不是说好的吗?你是不会死的,你答应过我的啊!”

如果可以,路飞多希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,艾斯安然无恙地从一旁跳出来,恨铁不成钢地斥责他太弱小,才会这么容易地落入敌人的陷阱。

可是,他颤抖的掌心里,那抹刺眼的殷红却毫不留情地击碎了他那天真的幻想。

 

“对不起啊……路飞。”

 

艾斯的声音很沙哑,似乎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,语速也很缓慢:“但是…路飞,还记得…小时候…我给你讲的故事吗?”

 

萨博发生意外后,那是艾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念故事给他听。

 

见路飞不语,艾斯继续道:“我的愿望,已经…”

 

路飞瞪大双眼,黑瞳中尽是慌乱,他清楚艾斯接下来想要说什么:“你骗人!”

 

“没有骗你,我的愿望,真的…都实现了。”

 

即便是生命的最后时刻,艾斯还在为他编织着美好梦境。

 

但,梦终究是要醒来的。

…………

 

艾斯倒下了,连同路飞心中的那片天堂一起,落在地上,摔得粉碎。

 

路飞仰头。

顶上,太阳炽热依旧。

阳光倾洒,落在他身上,却犹如冰窖般刺骨地寒冷。


但很快,他便什么也感受不到了。

 


chapter3

 

PH岛,击败凯撒后的宴会上。

 

“特拉男,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啊?来和我们跳舞吧!”

 

不过是一碗热酒的功夫,橡胶少年便从百米开外的地方冲至眼前,险些将他整个人撞翻出去。

 

罗咬牙切齿,盯着面前少年的灿烂笑容,他攥紧的双拳却无处发泄:“草帽当家的……”

 

“呵。”这一冷哼是来自不远处,烟鬼对他的无情嘲笑。

 

“你不会跳舞吗?当海贼怎么可以不会跳舞?”

 

海贼为什么要会跳舞?

 

有时候,罗真的很想看看,这草帽少年的脑子里面到底都装着些什么,怎么能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。

 

“啊~特拉男你不会跳舞的话,我来教你吧!就是把筷子……”

 

罗冷不丁地开口:“那时候的事,你已经没问题了吗?”

 

没头没尾的话,成功地让少年笑容一僵。

 

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,罗暗暗地在心底给自己打了个差评,但他确实也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。

 

还记得两年前,这位身负重伤,被他从死亡边界拉回来的少年,沉浸在失去哥哥的悲痛中时,模样有多么癫狂。

 

可这一次,他旧事重提,眼前人却只是轻飘飘地仿佛毫不在意般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
 

“已经没事了。那个时候,谢谢你救了我!”

路飞脸上笑容不减,俨然一副已经彻底走出过去阴霾的样子。

 

纵使少年掩饰的极好。

可身为医者,又向来敏锐的他还是捕捉到了那双黑色眸中一闪而逝的悲痛。

 

外伤易好,心伤难愈。

压抑痛苦,故作轻松很容易,难的是真正意义上的放下。很明显,路飞是前者,他仅仅只是强迫自己去面对,去接受,去习惯。

 

沉思了一会,罗低声道。

 

“在北海,有位修女曾告诉我这样一个传说……”

 

 

“在出生前,每个人都会向天庭之王许下三个愿望。虽然在降生后,会失去这段记忆。但当他们找回并实现自己当初所许的愿望时,便可以回到天庭之王的身边。”

 

路飞侧过头,草帽投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的眼睛,使人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
 

罗继续道:“之前,我一直不相信……”

 

“你是想说艾斯实现了愿望,然后按照契约,去了天堂吗?”

 

不知是不是罗的错觉,路飞的话语中噙着淡淡地讽刺意味。

 

“不,火拳当家的不在天堂,他……”

 

“这种话,我不会再相信了,”向来没个正形的草帽小子收起了脸上的笑容,严肃地令人感到不可思议,“世上根本没有天堂,死了就是死了。”

 

 

“艾斯已经死了。”那双眼睛也同死水般平静。

 

 

 

罗微微低头,压下帽檐。

 

他终归不是那个能让草帽小子敞开心扉的人。那人不愿在他面前展露真实,他说的再多也只是白搭。

 

注视着路飞单薄的背影,罗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道:“不愿投入灵魂之流,放弃转世为人,只为继续守护在他的身边……对吧?火拳当家的。”

 

刹那间,空气中莫名地涌出炽热的烧灼感,似是在回应罗的话语,可转眼便恢复平静,恍若错觉,什么都未曾发生过。

 

“草帽当家的,你说得对。火拳他确实不在天堂……”

 

罗轻声道。

 

“因为他在这里,一直就在你的身边啊。”

 

 

在人们目不可及之处,一个全身透明的男人,就站在路飞的身侧,微笑着抚摸着少年那柔软的黑发。

 

那男人赤/裸着上半身,背后的纹身赫然暴露在外。

 

那是曾经白胡子海贼团的标志。

 


【完】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简单说一下。

文中提到的那个和神许下三个愿望的梗是来自于一个冷番《神幻拍档》。

艾斯死后,不愿投入灵魂之流,放弃转生为人。因为他最后的愿望便是继续守护在路飞的身边。

由于无人能感受到他的存在,他必然要忍受孤独的煎熬。


我设定的是只有罗发现了路飞背后艾斯的存在。(就当他恶魔果实的BUG好了

所以是借他的口说出来。


我个人认为,路飞此时是接受了艾斯的死亡,能够坦然地面对,但心伤并未彻底痊愈。只是他不会在人前表露出来,因为他必须强大,必须坚强可靠。

但萨博是不一样的,在萨博面前,路飞永远都是那个爱哭爱撒娇的孩子。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在哥哥面前展露真实。


啊,这些不过是我个人的想法。


顺便,再次安利《神幻拍档》这部番,真的蛮好看的(我怎么感觉我是来推荐番的


虽然是艾斯生贺,但作为我2019年的收尾,还是提前放出,毕竟明天应该会有很多艾路粮,我这垃圾文还是不要赶那个时候了orz


感谢看到这里的你。

这里阿情,请多指教。


祝大家元旦快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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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 2019.12.3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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